杨再舜：治理"公路三乱"只踩油门不挂挡

你是病根

做一个帅气的卡友很累，这点我真的深有体会。

一、公路执法者只认银子不认法律

2010年10月17日，河南禹州市一农民时建锋靠着两套假军车牌照营运，8个月内两辆大货车免费通行高速公路2361次，偷逃过路费368万余元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200万元，追缴时建锋违法所得一切财物。这一震惊中外的欺世离奇大案还涉及到军警、路政和收费站公职人员共同犯罪作案的腐败丑闻。

卡车之家配图

但国人并未为此而痛恨所谓的犯罪分子时军锋兄弟俩，而是充满了同情之心，一致认为这是一件古今中外前所未闻的离奇大冤案。追根溯源，这都是中国公路乱收费乱罚款惹得祸，但同时也揭开中国路政、运管、警政腐烂变质的盖子。

2013年9月19日清晨6时30分左右，京藏高速大水桥收费站主线1、2、3号车道，同时遭遇货车司机集体冲卡，工作人员孙明军、费全伟等人上前拦截冲卡车辆。费全伟站在一辆货车前阻拦，收费班长孙明军站在安全岛上制止，几名男子上前厮扯二人，推搡过程中，孙明全被拉下安全岛。此时，一大型货车加速冲卡，孙明军被卷入车底，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今年以来，全国各地的许多车主们感到沉重的路费，负重的物流已“无路可走”了，就直接开车到交警和路政队门口拉上锁链，阻碍其人员上路，双方暴发的矛盾冲突在达到了沸点，为逃避通行费，大货车冲卡造成成的暴力血案层出不穷，收费员碾压致死，司机被殴打重伤和家破人亡的不计其数………当下官逼民反，逼上梁山、民怨沸腾到了极限的顶点。

一些地区长期存在“超载月票”的现象，只要缴纳1000元，就管保10天的超限超载，这张“月票”是10天的“通行证”，10天之内超限超载不计次数，种种乱相奇而不怪。交警路政运管执法人员截获超载车辆后，本应按相关法规规程作业，现场过磅或是量方，出具相关的车辆暂扣手续，待车辆在卸载点卸去超重部分后方可上路，而如今买了“超载月票”或缴纳了罚款就能大摇大摆重新上路。

如此靠自收自支，为保障经费的限载治超奇招，是为了罚款而治超，还是为了治超限载而罚款？！执法人员的罚款全是从司机们血汗和冒险获得的利润中掠夺而来的，货车车主被逼上梁山而超标超载无疑是饮鸩止渴。

廊泊路和津保南线两条省道在大城境内一共97公里，仅路政执法队就有50人，再加上众多交警，如果平摊到线路上，一公里多就有一名路政执法人员。在河南省一个县级运管部门里，竞然有七八百名工作人员，为了供养这些人员，当地路政部门可随意的上路罚款。罚款竟可讨价还价，执法人员“靠路吃路”，将过境车辆当着“印钞机”、“取款机”和“摇钱树”。

江西省内高速公路对货车收费价格从4月1号起大幅上调，一年调价两次，路费上涨近一倍，成本压力让司机们不堪负重。面对民众诘问，江西省发改委收费管理处的工作人员给出的解释是：无需听证，只是为了跟周边省份衔接，不是涨了太多了而是调整。

二、“逼上梁山”非法超限超载改装车暴增

由于中国公路的收费站高密度、高收费、高腐败、乱罚款、乱收费，因此货车在尚未出厂上路之前，就已经“被超载”，是“被逼上梁山”的，市场体制错位与无法可循，以及高价的运输成本逼着车主不超载超限就不能营利。超载车辆出现于上世纪80年代中期至今骤增。

这种车辆的产生源于两个方面：一是卡车车企在产品技术设计时就放大了能够超载的尺码，以迎合车主能够超载的愿望，为此还以此为产品的卖点，这就是被业内称之为“大车小标”；二是车主为了多拉货，花钱请汽车修理厂家和个体修理户将小吨位货车改装成超载车辆。因使了银子铺路，年检时也能从交警车管所下属的检测站能顺利过关，毕竟“有能使鬼推磨”嘛。

现在政府尚未出台与新的交通安全法配套的汽车改装法规，汽车改装可以加装什么不能加装什么没个标准，这也是非法改装车难以斩草除根的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仅靠交运部门治理汽车超载运输，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一社会问题。

高速公路超限以及收费标准不统一，超限49吨、50吨、55吨，每个地方标准不一样，有的49吨也算超限，按车辆规定50吨是合格的，结果不同地方规定不一样，受罚情况也不同。当下许多小型货车因核定载质量小，但很多超载都在100%--300%，超载严重程度要大大高于大型货车。还有些农用货车超限超载高达1000%以上。

一些地方道路上的货车超载严重程度要远远大于高速公路。超限超载现象极为普遍，几乎到了每车必超的地步。这种情况只存在于国产货车，进口货车如果超限超载就根本无法行驶或被压瘫。其根本原因一是高价公路二是经济利益的驱使，不超赚不到钱。以超限超载来获取利润，超得越多，赚得越多，形成了“压价→超限超载→运力过剩→再超限超载”的恶性循环链条。

目前，在一些地区路边改装铺和非法改装厂（有不少是公路执法机构的“三产”），一辆按标准只能装2.5吨的农用车，改装后至少可装15-25吨。一辆大货车出厂标准是25吨，在这里改装后可装50-120吨。再如一辆大货经过非法加长加宽后竟有17米长，简直成了一辆公路上奔跑的超级“列车”。

此外,按法规规定进入一、二线城市的货车应是封闭式的厢式货车，但是厢式货车办通行证的费用非常昂贵，需要花不菲的银子找关系才能弄到。为此不少小公司和个人铤而走险，用面轻客和微面代替厢货车，客货混载营运。

不过如果被交警运管抓到了就，随口随意罚上几百块或上千元甚至上万元就能搞定，根本就没有法律法规的依据，想罚多少就罚多少，而且还可以讨价还价。在此，中华人民公路法连一张手纸、一堆垃圾也不如，法律被执法者严重亵渎践踏！

而主流正规整车生产厂家在产的车辆有二类底盘，没有车厢部分，这就给车主进行非法改装提供了方便，货车改装超载和大吨小标已成常态车辆改装。按规定，维修厂只能从事汽车维修作业，改装业务要经过严格审批，但眼下各大中小改装厂由偷偷摸摸的改装行为，现在已经成了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大张声势的招揽生意，这已是业内公开的秘密。

按国家规定车辆标准：货车长17.5米，厂家按此标准生产，在车管所上了牌照，都是标准的，但在一些地区交警路政运管执法的时候却不一样了，又说不合格了；改型后上牌时合格，可一上路时又不合格。交警路政运管说你行就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当下乱罚款乱收费罚了正常，不罚反而认为不正常了。

超长超宽超高的车辆上路，牵扯到很多部门，路上罚款有交警和路政两个部门，车辆生产、制定标准以及进城通行证又牵涉发改、工信、交通、商务等部门管理多头、罚款弹性大等追求利益驱动因素。如果车辆不改装，不超载运输，按照现在的过路过桥高成本运价和乱罚款乱收费，肯定必定是不挣钱的。与此同时，中国物流行业没有标准、没有门槛、没有形成集约化经营而处在一个低、小、散的无序竞争状态。

近年来，燃油价格一直都在疯涨，加上天价的过路过桥费以及物流运费还要缴纳营运税、增值税、管理费等等五花八门的这税那费，另加上人力等成本都在上升的情况下，但物流运费却在持续跌价，“公路三乱”乱罚款乱收费上升趋势有增无减，有些物流公司一年罚款甚至高达上千万元。

如一辆6轴的大货车核定载重为55吨，要收回成本就必需超载，超载车辆载货动辄装载150吨以上。反正你要罚我，我就越超越大，你一次罚5000元，我超5米是超、超10米也是超，反正超载与不超载都一样，横竖都是罚款。

三、屡罚屡超、越超越罚，越罚越的超恶性循环

毋庸置疑超载的危害，不仅仅是轧坏路和危害生命面那样简单，由于极大限度地超出货车的最大经济载荷，汽车发动机超负荷运转，排出的尾气严重污染环境，而且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可谓超级马路杀手，使得国家巨额投入快速付之东流。这些潜在的危险，司机们心知肚明，但却完全是被“公路三乱”乱象丛生逼上梁山的。

公路三乱现象二十年来不仅没有绝迹，反而花样翻新，甚至超载也可以公开出售通行月票。重罚款致低利润超标超载货车屡罚屡超，恶性循环现象似乎早已司空见惯，越超越罚，越罚越超现象在政体宪政不改的情况下，永远也不可能开出“红处方”猛药从源头拔除病根。

根据1994年《国务院关于禁止在公路上乱设站卡乱罚款乱收费的通知》，只有公安部门可以在公路上设置检查站，但现在除了交警外，交通部门下属的路政、运管、超限站甚至城管、林业、卫生、煤炭、盐业部门也都随意上路查车已经成为常态。

有些地方政府每月都下达公路罚款指标、执法人员随意拦车收费罚款不开票据、处罚单连公章都没有，甚至是直接手写生效，只罚款不消除违法状态。对超载车辆只罚款不卸载，有的执法者罚款不开票可以打折，然后中饱私囊。交警路政运管人员养鱼执法、钓鱼执法，违法出售“超载月票”，正是暴利诱惑下的产物。超收提成奖励，罚款分成，财政还抽成，很多单位靠这个发工资，发奖金，发福利，把以前非法不应该收的钱合法化。

据中国物流信息中心提供的数据，保守的统计数据显示，2010年，中国货物运输总量75%是由公路承担的，过路过桥费占到了运输成本的35%到50%，其中就包括了大量的乱罚款乱收费部分。2011年，中国道路运输费用27000亿元，据此推算，公路罚款在2700亿元以上，比中国最大的银行工商银行一年盈利还要暴利，如此高的天文罚款数字令人咋舌，这巨额的罚款数据也暴露出公路收费背后的利益沉疴。

由于很多罚款没有票据，或者罚款并未做到缴罚分离，没有任何一个部门能给出准确数字，预计在3500亿元左右。权力自利的各地方政府监督虚置与执法人员权力分肥，把公路当成“提款机”和“吸金的机器”，既得利益的固化阻挡了治理之手，这也是公路“三乱”的治理得不到遏制而难见成效的根本原因所在。

四、中国公路高收费、高罚款、高腐败世界第一

中国收费路段和车辆通行费远高于世界其他国家。全球有收费公路15万公里左右，而其中80%在中国，中国收费公路超过10万公里。

而在美国，总里程为10万多公里的高速公路中，只有5%左右为收费路段。中国的收费公路甚至已沦为公路私用，恶化民生的推手，难怪舆论对偷逃过路费的犯罪分子“恨”不起来，却将愈发不满的忿满、仇恨和鄙视的矛头对准对中国各种公路的乱收费乱罚款的胡作非为行为。中国高速公路向密度、高收费、高额罚款、高腐败却列居世界第一，成为发展国民经济新的制约瓶颈。

因为在经济发展中，如果产业链上各环节的利润收益不公或者悬殊过大，特别是面向市场的终端生产环节利润过低，而中介或基础环节利润过高的话，对整个经济发展特别是实体经济将是致命打击和正在扼杀初级产品生产者和最终消费者，盘剥了终端产业的利润，恶化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分配关系。

高油价、高收费、高额罚款都是政府行政手段垄断定价所为，行政垄断手段和腐败侵蚀了整个国民经济和大众的利益。中国公路的乱收费乱罚款如索马里海盗在明火执仗和菲律宾海警一样地在穷凶极恶、绝灭人性的掠夺和抢钱。一些地方政府部门的高能腐败与低效管理不作为的必然结果是对整个经济发展特别是实体经济将是致命打击。

最终恶果既使政府承诺失言、执政党公信力威信扫地又使其民心民意丧失殆尽。所造成阶段矛盾与斗争越来越尖锐，贫困民众的反抗与抗衡也会越来越激烈。

根据国家审计署对高速公路的审计报告测算，全国收费公路超过20万公里，国家正式批准的收费站有6千多个，平均不到30公里有一个收费站；但据google地图统计，全国收费站是86053个，二级以上公路353306公里，平均不到4．0公里就有一个收费站，收费公路里程可环绕地球四圈半。每公里收费千万，每米收费接超万元，堪称是举世罕见的暴利产业，地方官员的第二银行和摇钱树。

中国高速公路变成了天价公路，中国的公路已不再是人民公路，而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人民币公路。为创收为其目的而纵容超载，全国公路一年罚款近四千亿，“乱设卡、乱收费、乱罚款”已成地方路政敛财工具，官方“治理”公路“三乱”近20年仍无果。

相关部门为完成创收务纵容超载等行为，养鱼执法，形成罚款超载再罚款再超载怪圈。乱收费乱罚款已经形成了一条牢不可破的产业链条，并且交织成了天罗地网，让中国平民百姓无处可逃。支持或变相支持乱收费乱罚款，是一些地方政府部门的高能腐败与低效管理不作为的必然结果。中国的收费公路和乱罚款乱收费已沦为公路集团私用化，成为恶化民生的主要和重要罪孽深重的推手。

中国高速公路向密度、高收费、高额罚款、高腐败却列居世界第一，成为发展国民经济新的制约瓶颈，对整个经济发展特别是实体经济将是致命打击和正在扼杀初级产品生产者和最终消费者，盘剥了终端产业的利润。

中国多如牛毛的收费站卡如同“肠梗阻”，使不少高速路变成了低速路，大大降低了公路使用效益。各种公路收费扰乱了合理高效的流通体系的建成，降低了流通效率，影响扩大内需。并经成为影响社会经济发展的严重问题，危及社会公平和经济正常发展。

公路乱收费乱罚款已经成为导致物价上涨、分配不公等影响百姓幸福和民富国强梦想的最严重问题，对经济特别是实体经济的发展将是致命打击。特别是高速公路借着公权或公共利益的名义，转化成某些利益集团谋取暴利的基本工具，大肆收费，甚至巧取豪夺，绝灭人性、谋取暴利，是基于利益取得而不是基于公共服务的投资体制变质堕落。已演变成与民争利的掠夺者、地方政府和企业追逐利益的“提款机”。

正是通过这类收费和罚款，社会财富，以客运或货运以及家庭或单位增加支出的方式，源源不断地被“输送”到公路利益链关系各方。本来是公共投资的公路却变成私人投资的公路，本来是免费的却变成收费的；本来是少收费的变成多收费的，本来已经收费到期却一直借机延期收费，成为一大公害。这其中一些权力权利集团却起到了助纣为虐、狼狈为奸和为虎作伥的恶劣作用。

无法想像二千多年前就已经实现了“车同轨、书同文”和民国时代孙中山先生提出的“民主、民权、民生”的“三民主义”国家，而当今中国公路竟然被切割成如此细密无数的贪污腐败碎片，这是无法无天无敬畏无宪政的必然结果。

眼下中国民怨沸腾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最终恶果既使各地方政府承诺食言、毛泽东时代树立起来的威信扫地，执政党公信力丧失殆尽。如此长期以往撕裂社会的公正、公平和正义，已经造成中国法律和道德的全面崩溃，社会秩序荡然无存，如同坐在民怨沸腾而随时将可能会喷发的巨大火山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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